【琛衍】同行22（刘琛×刘衍）
把所有人赶出暖阁，刘琛心灰意冷，他独自抱着膝，脸上神色越来越冰凉，身上的血却越来越热。这时候，暖阁门重新被推开了，他抬头，看见刘衍正站在门口。他突然能感到自己的心开始重新猛烈地跳动起来。
刘衍缓步走回他身侧，俯身扶他起来：“走吧，回文德殿去。”
文德殿寝宫，刘衍摒退了所有宫人，端来金创药，蹲在少年皇帝身侧，一面给刘琛处理手上的伤口，一面轻声低语：“陛下，内侍省必须要清理一遍。今日之事徐太后宫中与你宫中必然有勾结的内应。臣上次所提之事，亦不能再耽误了，柔嘉只怕还有一支私兵在手，臣必须要引她先入彀，再等下去，只怕后患无穷。”
“不行。”刘琛冷冷答他。
刘衍这回是真的有点意外了，他抬眼去看，少年皇帝眼里都是决绝： “皇叔的谋划，是要君臣相疑，至死方休。我不会让皇叔去冒这个险，更不会让你有这个理由就这样从我身边逃走。”
刘衍愣住，他不曾料到少年心魔有如此之重。他垂眼，用干净的白缎给刘琛包扎好伤口：“臣没这个打算。”他的时间都是偷来的，前路变数如此之多，他只怕做得不够让刘琛陷入险境。好不容易回来，他怎么可能会走。
“你为什么回来？” 还能为什么，刘衍都要叹息了。刘琛突然探手，掐住他的后颈，迫他对视着自己，“宫外有人等你，你为什么不走？”
都到此刻了，刘衍哪能不知他的心魔实是全因自己：“琛儿，我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琉璃灯下刘衍眸光明亮，并没有一丝迟疑。紫色绫纹公服里是白绫内袍的领子，刘琛的手指正掐在他的领子上方，皮肤都被掐的发白，但他只是望着自己，不曾阻止。 刘琛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要烧起来了，他突然发难施出了军中擒拿的手段，将刘衍背身摁住，用余下的白缎将他双手捆在身后。
“琛儿！”刘衍措手不及，他已经多年不动武，加之毫无防备，居然被刘琛拿了个结结实实，摁在榻上。
刘琛用膝盖压住他，声音暗哑：“皇叔，你不该回来，我明明都让你走了……”他真的想过，但只是动一下刘衍再不回来的念头，他都心如刀绞，“是你自己回来的。”
“琛儿！”刘衍突然意识到不对，“你喝了什么？”宫里龌蹉的争宠手段，他不是不知道，如今居然被用到少年身上，他愤怒了。
“皇叔，我清醒的很，”刘琛摁住他的力气极大，眼神清明。这一点催情药，怎么可能让他迷失心智。
“琛儿，”刘衍挣不开他的禁锢，真的急了，“琛儿，有些事……你不能行差踏错……”
平日的刘衍是持重威严的定王。但只有刘琛知道在压在这层沉重身份下面的刘衍是怎样的。五年前朔北大营，十余天里刘衍昏迷不醒，所有贴身的事情都是他在照顾，事无巨细。他知道他一身的伤痛，也知道苍白脆弱的刘衍是怎样夺人心魄。既然他们之间，永远不可能有结果，他也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回应，那他还有什么可指望的？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！
“否则万劫不复对吧？”少年皇帝惨然笑了，“可皇叔，我早在地狱里了……”他伸手，抽掉了刘衍腰上的金玉革带。
刘衍被震动了，他一直以为少年时期畸恋大概不过起于色相，天长日久自然能走出来。没想到刘琛已经陷的这么深，竟然会如此痛苦……少年皇帝的泪落在他的脸侧，滚烫。刘衍心里的弦突然就断了。真要前路是地狱，他能怎么办，他能让刘琛一个人去么？他不能……
圆领袍被少年皇帝一把扯开了……宫里的皇子都是很早就通晓人事，但刘衍自中毒后就几乎于情爱一事绝迹了，多年的清心寡欲，真没想到现在居然一朝被刘琛撩得头晕耳鸣，浑身血液都逆流了。
刘琛依然死死压制着他。“你看着我。”少年的眼睛似有火光，正熊熊烧着，几乎能烫伤他的灵魂。“琛儿……”刘衍心跳如鼓，视线已经模糊了。刘琛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唇。
药盒被扫到了榻下，滚落了一地，寝衣被抓得散乱。长夜无尽，只有执念在疯狂的燃烧，狠不得毁天灭地。榻边的琉璃灯已然熄了，窗外月亮极亮，透过窗棂洒了一地。风声低语，已经无人关心未来命运的方向如何。
定王府的车架一直等到三更才得到宫内通传，定王今夜歇在文德殿，不回去了。本来也是寻常事，“王爷干嘛不早说，害你等这么久。”执剑对慕灼华说，“我送你回去吧。明早我再来。”小慕大人低下了头，徒自默默地出神，没有搭话。
刘衍醒来时，日光已经斜进寝殿。刘琛冠戴整齐，正坐在榻边看他。龙袍上的五爪金龙绣纹在阳光下格外刺目。刘衍合上眼，他不记得昨日的荒唐最后是怎样结束的，照他的身体状况，他肯定八成是晕过去了。他欲起身，刘琛伸手扶他。俩人目光相碰，刘衍沉默着，刘琛固执的不愿意移开目光。
刘衍缓了缓，才慢慢站起来，将衣袍一件件重新穿好，待到收拾妥当，他转身向刘琛行礼：“臣告退了。”
他缓步走出文德殿。刘琛站在殿门处，看他的背影，晨风灌满他的衣袍，吹得整个人似乎要迎风而去。
“皇叔！”他最终忍不住唤他。
刘衍回头他，目光中一片沉静柔和。有些事情一旦改变确实就永远无法回头。但他确实能够接受这种改变，只要，这能让少年皇帝更无畏的往前。即便同在地狱，他也能把他推出去……
看古罗马史的时候，我就感觉男人之间的这种事情，往往不仅仅与感情有关，它还更多的与征服和臣服有关。希望大家理解这里的定王，他才是强大成熟和包容的一方。
小狼狗变成狼。
为了过审我是多么不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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