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琛衍】同行24（刘琛×刘衍）
朝堂局势开始按着刘衍的布局一步步发展。不消数日，满朝皆知议政王失了圣心。刘琛原以为这场君臣相疑会很难演，不想却发现只要他流露出一点情绪，便有推手相助。时而是群起而攻之，明示刘衍功高震主；时而是蜂拥而上，在刘衍身后附议，显得议政王独霸朝纲。就连他身边伺候茶水的内侍，都在暗示议政王的僭越。哼，原来如此，只有日光晦暗，才能显得出这些魑魅魍魉的踪迹。
刘琛在御座上默默与刘衍对视。如今视线交错，他就能心领神会皇叔的意图，二人配合天衣无缝，连聪明如斯的慕灼华都被成功地蒙在鼓中。时至今日，朝堂之上，刘琛已经能分辨出这些人言外之意，画皮真身。可是代价是他越来越觉得孤独。人心难测，善恶难分，大殿之上各个披着公服袍冠，却根本不知下面是人是鬼。隔着人群，他望着刘衍退班远去的身影，只觉得整个宣政殿都空荡得可怕……
孤家寡人原来如此。
少年皇帝暗下决心，他不能失去皇叔，无论如何都不能！
不日宫中突然出了一桩喜事，多日神志不清的太皇太后清醒了。徐太后广发了宫帖，邀请定京名门望族女眷来为太皇太后庆贺。一时间定京城都沸腾了，既然是为太皇太后，那皇帝必然要来为皇祖母贺。谁人不知今上少年天子，人品俊逸，关键是至今中宫空悬。到了赴宴之日，御花园里当真是云鬓花颜金步摇，姹紫嫣红开遍。
随着皇帝步入慈明殿宫苑，座中的姑娘们齐齐起身行礼，徐太后与柔嘉坐在太皇太后两侧，徐太后微笑看他：“皇帝，来哀家这边坐。”刘琛走近，才见上首的太皇太后华发皆白，目光浑浊，看着并不如何清醒。他的目光滑过柔嘉，长姐正笑得温婉可亲。他想起太庙里皇叔说过，她此刻虽然后宫尽在掌握，但应该不会动手直接害自己，只因他还有两个弟弟，若是自己有失，大位肯定还是轮不到她。说来讽刺，不想那两个不省心的弟弟，此刻居然成了他的性命保障之一。他一一见礼落座，脸上也是笑容和煦，真不想有一日，自己也能演的这么自然……
不一会儿，刘衍也到了。徐太后见他不大高兴：“这位谁邀请的？不知道近日皇帝不乐意见他么？”
“母后，是女儿邀皇叔来的。皇祖母身体日渐康健，皇叔想来肯定是愿意贺一贺的。”
徐太后这才笑道：“柔嘉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。”说罢冷眼去看刘衍，“你也确实是该常来看看太皇太后。”
刘衍颔首称是，上前给太皇太后敬酒。周老太目不转睛地看他，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咬住。四座皆惊！
太皇太后咬完恶狠狠道：“你怎么还不死？你早就该死了！”刘衍被她咬得鲜血淋漓，刘琛几乎要扑上去。刘衍立刻扫他一眼，阻止了皇帝。四座贵女皆乱，只有柔嘉一边安抚神志不清一直在念叨“你早就该死……”的太皇太后，一边冷眼去看刘衍。两人对视，柔嘉轻轻笑了，刘衍在这个侄女眼里看见了明明白白的杀意。
第二日起，整个定京都开始传言议政王谋害先皇，谋逆逼疯嫡母太皇太后。日嚣尘上，终于闹到了宣政殿上。这次连守中持正的朝臣都无话可说，毕竟亲眼所见之人太多，若说刘衍无罪，实是太勉强了。议政王除其封号，下狱待查。不日，禁军统领周岭上殿参定王宫变之日带兵入宫城，殴伤禁卫军。
刘琛默默看着眼前雪片般的参表。一样样触目惊心，证据确凿，死罪在案。
棋局一开，生死对决，棋子的生死还能真正握在执棋人手中么？
离魂散就在眼前，他知道这是必经的一步，可当手里的棋子是至亲至爱之人，就要这样被推进绝境，他此刻只觉得害怕，害怕失去，害怕意外……诏狱之内何等阴冷潮湿，刘衍又极畏湿寒。这一副离魂散下去，他真的能吃得消么？中间环节不会出错么？刘琛深深后悔了……可是暗卫从牢中带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话：
“慈不掌兵，情不立事！”
定京已经入冬，定王被单独押在地牢，牢里只有半扇天窗透光。刘衍身上只有单薄的牢服，幸好大理寺卿与他多年同僚，实在不忍多塞了他几床铺盖。大理寺卿多虑了，刘衍看着铺盖笑了，他这一生为人手中刀，什么磨难没经过。更何况这一次是他赌上所有都必须要赢的一局，这点严寒怎么可能先让他输？
终于，他等到了柔嘉。
“皇叔，”她款款而坐，眼里颇有同情，“陛下今日下旨赐你御酒，我就顺便来探望你。”大理寺狱卒跟在她身后，将御酒盒子放在案上。
刘衍望着她：“你把太皇太后怎样了？”
柔嘉一笑：“没想到，皇叔，你第一句居然是关心这个毒妇？你我还真是不同，亏我还觉得一度觉得你我很像，你应该是这世上最懂我的人。”她轻轻拿出酒壶，“你不如还是好好看看你一心护着的好琛儿，他都给你备了什么？”
刘衍看着酒杯不语。
“皇叔，你为何就不能助我呢？就因为我是女人么？皇权座下谁不是一地枯骨，凭什么我就不行？”
刘衍静静看她：“皎皎，你若真的像我，就不会这么问了。我不支持你，与你是否是女人无关。国家治世靠的不仅是帝王的心机手腕，还要有淳儒贤臣在堂，刚直不阿的御史在台，不惜用命的将士拱卫边疆。可是皎皎，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，竟然不惜将这三样一一都毁了。将自己的欲望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，这才是我站在你对面的原因。”
父皇去世之后很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，柔嘉眼里浮起了一点水光：“皇叔，你莫忘了，这世上史书毕竟都是赢家书写。等我得了大位，这点小小罪过，不过就是涂抹一张纸而已。”
“皎皎，这不是君王虚名，君王守正才是国之幸事。”刘衍叹息，“若你有一日能理解你手中弈子皆是他人真心，能存悲悯，你才能懂得君王之道。”
柔嘉笑了：“所以，事到如今，你竟然还信人间情义？皇叔，你可真是天真。”她才不会去赌任何一种人心，御酒她已经换成了鸩毒，不论刘琛是什么心思，她都绝不容敌人活在世上。
苍梧军兵变围城是我超级不能接受的剧情，逻辑上是严重bug，绝对说不通，因此它没了……剧里柔嘉真的很可惜，但她不能做女帝，真的不是因为她是女人，我啰嗦这半章就是表达这个意思。
大家继续节日快乐！
你们给我小红星小蓝爪我才会快乐，拜托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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